鄂尔多斯记(五):难度增加

我对安全感的定义,是看自己对当前外部环境的掌控或者适应的程度,类似于开车时与前车的距离保持,留有的安全距离就是能应急刹车避免追尾的距离。

向来,我的安全感还是很足的,我会留够提前量和足够的预判空间来应对突发的状况。

但十年前,当我第一次站在大海面前,我所谓拥有的安全感的自信分崩离析。那种辽阔的宽广和无边无界的海面,没有给我多少兴奋,带来的尽是不安。

如今又站到了一个空旷的空间前,亦或者已经站了进去。只是这次,不安全中还夹带着一丝兴奋。

我审视过自己是否有能力去应对和应付这样的境况,答案是否定的,可我并没有十年前那种迷茫和惊慌,反而有了一些来源于内心深处的冲动和激情。

这个感觉来的很巧,新城市新同事新朋友新球友,甚至是新的兰州牛肉拉面的装修。

我试图分析为何这次会在不安中却充满希望,答案不尽相同,成长、成熟、挫败、反省、亲疏、亲情、爱情,或多或少都有,但却归不到其中的某个。

不过,改变的原因从来不是单一的,也不用将过多的心思放置于根源的寻找。一件事、一个人、一个过程,可能就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人的认识和感觉。

近两天的事情,可能是局外人的角度观察,能看的更清晰、能看的更透明,看人也看的准了很多。

稍微留意,会发现就像当年明月在《明朝那些事儿》后记中写的一样:

“以史为鉴,是不可能的……因为我发现,其实历史没有变化,技术变了,衣服变了,饮食变了,这都是外壳,里面什么都没变化,还是几千年前那一套,转来转去,该犯的错误还是要犯,该杀的人还是要杀,岳飞会死,袁崇焕会死,再过一千年,还是会死”。

人们是无法从历史中超越出来的,我们还是周而复始的在循环一直循环的事件。

强人不会一直强,弱者不会一直弱,会有循环往复,会有起起伏伏。做得好的终究会做的坏,做的坏的也会走向好。

得休息了,最近48小时只睡了8小时,其他不多奢望,只盼着周杰伦演唱会那天的狂风暴雨,别再来了。

鄂尔多斯记(四):孤单北半球

当我拿着无座票站在餐车的那一刹那,我为我的无知感到了一阵心酸,顺便感觉到一股腿酸。

我并不知道,动车的餐车不像绿皮火车一样有座位提供,这也意味着,在经历过三天高强度站立活动的我,中午没歇一刻,还要站两个多小时回到鄂尔多斯,若是人的表情能用AI技术反创作成文字,我那一刻的精准描述就是:万念俱灰。

一些事情开始走上正轨,事务开始多了起来,也同时意味着挑战随之而来。起初的计划是要记录这一段不同往日的经历,现在看来有没有精力记录这段经历,也成了问题。

总之还是会坚持的,一直坚持到放弃的那一刻。

周末去烧烤摊子参加了个唱歌趴,怪诞诡奇的不仅仅是烧烤摊子怎么会有麦克风,还有众人点播的歌曲。

《欧若拉》、《秋天不回来》、《断点》、《他一定很爱你》、《开始懂了》、《恋人未满》……

整个夜晚在我点了一首《孤单北半球》时候达到了高潮,大家齐唱“少了我的手臂当枕头你习不习惯”,用来祭奠那段已经逝去回不来的青春时光。

不知这些是这群人丢不掉的阴影还是这群人难忘记的印象。总之深刻到不需要看歌词便能齐声哼唱。

我们在不懂爱的年纪听了、唱了太多的情歌。却在该懂爱的年纪,没有了本该有的情愫。

好像人人都这样,无一例外。

我住的地方和市一中隔一堵墙,昨天回来看到学校里有稚嫩面孔的学生走动,宿舍的灯也点缀着亮着,新学期要来了。

二十年后的他们,会不会也和一群朋友,坐在烧烤摊子上,拿着麦克风,透过吱吱呀呀音响,共唱一首歌?唱出他们的青春,他们的回忆,还有他们内心中那块被埋藏的很深、却碰触不得的心地?

鄂尔多斯记(三):又一个开始

昨天收拾完屋子,坐在床上盯着德克士打包袋,思绪瞬间回到了西安刚毕业的那段日子。

2011年,走在雁塔区徐家庄私盖的各色三、四层楼房里,左右不住的瞭着门口贴出来的出租信息,就像是玩找茬游戏一般,只要见着“合租”字样就不再往下看,而是转到另一个A4纸大小的广告上。

原本并不排斥合租,反而因为屋子里有室友,能够相互照应是件好事。直到有一次去看合租房,一个女的穿着睡衣引我进门,还没说两句话她男朋友下班回来了,瞅我一眼后,就黑着脸不停的摔打着门窗,像是遇到了情敌一般。

那恶狠狠的眼神,怕是把日本动作爱情大片相关剧情套在了这个场景上。

昨天,买了一罐啤酒,吃着德克士炸鸡,又一次的开始,就开始了。

新住址叫仕博大厦,听闻有一些住客是当地政府人才引进安排在这,另一些就是来此工作或是一些单身青年。

看房那天房东大姐要赶场,从我眼中看出我对没签合同就交钱的疑虑。她大手一挥,说小伙子不用担心,你刚才取钥匙的超市也是我的,我这边一百多套房子在呢,你随便问,我也是要面儿的人,你放心哇,不会有问题。

听完这番话,我眼睛瞪得比刚才不签合同就交钱时候更大了一些。

周一到公司后,参加了一个生产、安监碰头会。会议的节奏和效率不是一般的高,好像有种U17换打U20的比赛一样。融入需要一段时间,我向来又比较慢热,不过这样也好,大起大落来得太快,实在是挺刺激。我也能从这样的变化中找到一些乐趣,算是一个积极的信号。

有人说人越大,越恋旧,我倒不以为是这样,若在新环境中能自在,人还是喜欢尝试新鲜的东西的。所谓恋旧,其实是不喜欢改变,变得自己不习惯,并非喜欢原有的东西。

有人说人越大,越恋旧,我倒不以为是这样,若在新环境中能自在,人还是喜欢尝试新鲜的东西的。所谓恋旧,其实是不喜欢改变,变得自己不习惯,并非喜欢原有的东西。

当然,也看如何来看待这个事情,熟悉的牛肉面没了,这不是给黄焖鸡米饭一个被吃的理由了么?万事不绝对,这未尝不是一件坏事。

鄂尔多斯记(二):随意等待

(1)

报到后再无安排,在宾馆里蜷卧了两天。期间听得佳伟建议,去市图书馆走了一圈,也算完成一个打卡,便没有其他想要去的地方。

因为岗位还未安排,有些工作还不能计划,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到,那就再等等吧。

中午知乎刷到一个帖子,问体制内的人为何不发朋友圈?有说捕风捉影谣传讹传的,有说有人故意曲解意思欲加之罪的,还有的说会给领导造成种种误会的,答案不尽相同,说的也都有道理。

但实际情况是,即便不发朋友圈,同样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,关闭朋友圈不意味着就斩草除根,该来的还是会来。

但我看完帖子后,就逐个将朋友圈里自己写的文全部删掉了,也不是害怕误会,或者担心误解,像上面说的,该来的还是会来,再者,虱子多了不咬人,我没少背着误会和误解。

我是觉得,先前写字,提前预设了一个牢笼,敲动键盘时就考虑到这点文字会出现朋友圈里,就会斟酌词句适当不适当,事情能不能细说,导致写出来的很多话不通顺,事不完整,结构混乱,躲躲藏藏,心猿意马。

关注我有十年之久的朋友看到我的文字,问我是否请了“枪手”码字?已经完全不是以前的感觉。

写文的还是我,只是有过多的约束后,就写的不那么“本我”。

(2)

两天宾馆无聊的蜷缩着,又有了时间去想未来路途选择这个问题。几天前回到临河,和家人交流,也说了心中的忧虑,长辈讲了一句,凡事不能“因噎废食”,也就说透了这个局面,自己也算心中明了如何去做了。

过去很多时候都是庸人自扰,以某个目的去做事,做事后由两个标准评判,一是毁誉,二是得丧。深陷这两个外部评价标准,搞得内心不安宁。

做事要“无为而为之”,做不做取决于它本身该不该做,不因外部评价而做,标准来自于内心的良知。该做的就要做,不用考虑过多的利害关系、利益得失,尽人事,听天命,结果如何和结局如何,不是关键。

所以,做,肯定要做,那做什么?

人生饱满与否,物质基础确实重要,但精神是否成长,却是一个关键维度上的指标。

王德峰说,“若是人总是心甘情愿的拿自己积累的专长,和这个社会做交换,来获得财富上的增长,这就是意味着精神成长的停滞,人也将最后变成一个高级的经济动物。”

也就是人对天下、国家、民族、人民等没有担当责任的能力,只有对自己的利益的考量,这就是精神成长停滞的标志,也叫做精致的利己主义者。

人是要做到“君子不器”的,南怀瑾讲“商人没有市侩气,军人没有流氓气,文人没有书卷气”。光有技能、技艺,不是君子,要基于技能、技艺,但不限于技能、技艺。要有更广心境,要有更大的抱负。

一个画家,他必定有炉火纯青的技法,但更关键的是他具备一种人生境界的追求和理想,若光有技法,没有境界,最多算是一个画匠罢了。

物质要充盈,精神要更加的富足。

鄂尔多斯记(一):台风居然吹到了蒙古高原

一路向北上了高速,呼和浩特的雨却越发的大了起来,大青山的山头也藏在了乌云背后,广播里传来新闻报道,受台风“杜苏芮”的影响,未来几天,将会有雨水出现。

谁敢信,广袤的的内蒙古高原,居然吹来了台风。

一路顺着G6高速西行,到了包头附近,转向南下,我也清了清困顿的大脑,睁开眼睛看看第一次经过的风景。

路两旁是黄河水淘出的沃土,密密麻麻种植着一大片玉米,长势喜人,偶尔点缀着几座农户房屋,与《星际迷航》里那片田野十分的相似。

越过黄河继续南行,平地变成了山坡,高低起伏,连绵不断,鄂尔多斯矿藏丰富,大概是藏在了这一座座的山里。

雨越下越大,我竟又安然的睡了过去。再睁眼的时候,就到了“瑰丽康巴什”。

要了解一座城市的习性,就要沉浸其中,要潜到深处。见美景于市井之间,观人文于烟火之中。

2018年曾来过康巴什参加篮球赛,赛程紧凑,时间紧张,那是第一次到这座担负着盛名的城市,却没有机会好好的看一看它的模样,这次大概是有足够的时间来体会这座城市的温度和脾气了。

一切妥当之后,得出来找个房子,好度过这一年的光景。第一缕烟火气,在找房上让我嗅了个扎实。

几经辗转,联系上一位公寓的房东,老哥年逾五十,却精神的非常,头发后背,带领的灰色运动衣扎在缩口长裤里,兜着他略显富态的肚子。大哥很热情,不住的给我介绍。

“这套朝南,有太阳,不阴冷;这套面积大一点,可以放多一些东西;这套格局好,面积小使用空间却充足;这套……”

我问大哥,哪一套便宜点,大哥嘿嘿一笑,诚恳的回复到

“你若是去年来租,两万的价格还能商量,但今年疫情结束,这边房价、租价普遍上涨,这个钱肯定是租不上了。不是大哥为难你,这二年大哥很为难啊。”

大哥一边讲述过去两年受到的冲击,一边接起了自己姑娘打来的语音通话,宝贝女儿晚上想吃咖喱鸡腿,催促着大哥下楼买一袋咖喱料回来。

我不再打扰,告别后继续拨着其他房东的电话,但都大差不差,还价的余地没有多少。

回到宾馆刷着新闻,朋友圈都在转发改委印发的《关于恢复和扩大消费的措施》,躺在床上的我内心复杂烦乱,一方面很理解,压抑住的消费欲望恢复起来实在困难,利好政策对爱好储蓄老百姓鼓动不大,确实应该再去积极推动各行各业的经济繁荣;另一方面,若是这里的几条措施施行开来,我在“国家级旅游休闲城市”租房的费用,怕是又得高出一截。

即便如此,还是希望每一座城市都能再次的活跃一些,经历过疫情困苦后,我还是喜欢大街上的堵车,还是喜欢菜市场里的喧闹,还是喜欢康巴什今年旅游旺季,随便一家酒店的房价都在400块钱以上的这种景象。